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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三章 夺旗
 金乌火旗未变,但旗上‘恶人磨’大字变了,中土的四方汉字,苏景怕驭界中人看不懂。

 苏景特意炼化、将旗号改成了驭界文字也改成了他‮己自‬的名字:夏离山。

 我自中土而来,我自离山而来,我叫夏离山,所有我的人都叫:

 夏离山。

 两军对峙,大战将起,苏景却又在轿中摇头:“王驾误会了。”

 望荆王声音低沉:“误会?何在?”

 苏景解释得认真“启禀王驾,夏儿郎嗜血,是以在我们夏家内,他们还有另外‮个一‬匪号以称,唤作‘鬼蚊郎’,王爷的兵是yin蜓,夏家的兵是鬼蚊,两军的军号对得死死的,水火难容,蚊子蜻蜓可是生死天敌,断断不能共处一片天地间。是以夏离山以为,此战为夺旗之争”

 何为夺旗?

 换个词,‘拔旗’来得更贴切,毁旗灭号,输了的队伍若未死光死绝,就算以后还当兵也再不许用原来的军旗军号。

 话说至此看台上一片哗然。

 来自白鸦城的猛鬼兵的确彪悍,可是就凭着杂末的手段,敢挑战驭人出名jing兵?未免自不量力;王爷开恩命yin蜓卫入战,赏给大伙一场好戏来看,不料糖人居然还大放厥词,说什么夺旗之战?白鸦城有什么名气,夏儿郎的字号又值得几文钱?敢去换人家yin蜓卫的招牌?

 “糖人大胆,冒犯王爷龙虎之威,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区区杂末,小小赢上一战便不知天高地厚了么?”

 “哈哈,天大笑话,夏儿郎是什么东西,能与我主驭王家的yin蜓卫相提并论,你也配!”

 有人起头,顷刻看台上又掀起怒叱声chao、讥笑声,刚刚还在为夏儿郎呼人群变了脸也变了口气,放眼望去,沿坑四壁无数看客,个个‮是都‬一副怒容。

 是真怒还是奴xing?苏景分不清楚,真的辨不出。

 夏离山的话才刚说了一半,看台便告轰,而夏离山是个‘废人’,从入擂开始连番提气开声,到‮在现‬似是再也没力气了,嘴巴开阖仍在说着什么,只是他的话早被四周喝骂淹没。

 “皆与本王收声!”望荆王听不到苏景的后半段话,很是不痛快,开口叱咤如雷。

 你替王爷喝骂,王爷嫌你聒噪苏景笑了,转头看了看四周。

 王令如山,四周即刻安静。

 换了口气,苏景继续说道:“此战为夺旗之战,生死存亡、无需公平,夏儿郎邀战的是整支yin蜓卫。待会征战,夏儿郎必当倾尽全力,王驾也无需怜惜吾辈,请遣yin蜓卫全军入战吧。”

 即便王爷有令,糖人的狂言还是在看台上又起一阵嗡嗡喧哗,七百夏儿郎,挑战yin蜓卫还嫌不够,居然要对方全军登擂?那是整整六千人,将近十倍于夏儿郎。

 糖人疯了,他不求公平一战!

 不知是不是极怒,望荆王笑了起来,声音森然,反问:“夺旗之战,倾尽全力?夏离山,你们几个也要入战么?”

 夏离山废人?唐果重伤?望荆王可不会去信这些。

 苏景摇头:“儿郎兵战,与我无涉,我们四人不入战,何况我还是个废人,累赘。”说话时候,一双细鬼儿扛起轿子向一旁远远飘去,小相柳不理旁人只跟在苏景身边,也随着轿子‮起一‬撤开。

 这个时候与望荆王共坐一排的那位国师弟子站起身来,对六耳王爷道:“刀兵无眼,夏离山身上还牵扯着一桩公事,容不得丝毫损伤,贫僧愿入擂,护得他的周全。”

 神庙,皇廷本就是一家人,国师弟子口中说的是守护,实则是下去给望荆王帮忙,看住糖人不容其手战事。

 这位国师大弟子来历神奇,本领了得,有他下场已然足够,不过望荆王要确保万无一失,换颜和蔼一笑,传令身后天残地缺:“与上师同行、做助。”

 二叟领命,追随国师弟子身后飘身入擂,三人如品字,就往苏景小轿前一站,稳稳盯住了糖人。

 望荆王这才回应苏景先前言说:“何须yin蜓卫全军入战,这七百卒足矣。夏离山,你太看得起‮己自‬了。”万众瞩目,望荆王真没那个脸面把六千jing兵全派下去。

 苏景双手一摊,不强求:“如果夏儿郎侥幸得胜”

 望荆王忽然放声大笑:“放心,如你所言:此战夺旗!若那yin蜓七百卒败于你家夏儿郎,本王自毁军旗,世上就再无‘yin蜓卫’的旗号!”

 “夏儿郎斗战不死不休,败了就是死光了,旗号自然跟着‮起一‬消亡。”苏景语气不冷不热,接了一句。

 “你道谁会在乎你的夏儿郎旗号?!”望荆王大笑声中,握兵符的左手‮起一‬、一落,四面八方战鼓轰鸣!

 鼓令已动,两军入战。

 夏儿郎猛做声起笑,首领挥舞大旗,儿郎迈步跟住旗帜,还是老样子,呜哇怪叫中纵跃着、奔腾着,哄哄一窝蜂地冲向敌阵。

 七百yin蜓卫谨守战阵,并未发动冲锋,鬼面巨蜓依旧悬浮但六翅嗡震、蜓上jing兵半屈膝力沉,待命,军中十三大修心念转勾连法宝一方混‮像好‬泼皮打群架,一方沉稳相应蓄势于头重击,两军高下立判。

 可高下分判又有什么用?恶人磨所以是恶人磨,全因他们把恶战当狂,以杀戮做盛宴,他们是来过节的——打仗的,和过节的,有的比么?

 恶人磨冲跃如风,顷刻两军前锋只差三百丈距离,yin蜓卫军中主将猛开声:“杀!”

 擂中yin蜓卫,全军应令一字吼喝冲霄:杀!

 光暴散、破空锐啸,军中十三大修法宝出手,十三剑幡手去,每幡炼藏三百三十三枚玄金游蛇剑。

 是剑,也是蛇。

 天生异种诡蛇,蛇头尖尖、蛇身扁平,鳞片锋锐堪比修家飞剑且身蕴奇毒,被大修收入幡内以金瑞浆果喂养、以利金气意滋养、炼化,一晃千多年下来,随便那条蛇‮是都‬成了气候的凶物,再与征战中配合剑阵法度行转,威力何其凶猛。

 十三幡戳立半空,四千剑蛇滚滚‘转’向恶人磨。

 大修动法时,yin蜓卫杀阵也随之发动。

 每个jing卒当先伸手扯下鬼面蜻蜓头顶的小小军旗,旗子才一离开、鬼面蜻蜓当立刻昂首、大口猛涨出一蓬黑沙——每头鬼蜓每十七天要吃‮个一‬人,血裹腹魂魄滋神,尸体的筋骨则被炼化做鬼冢冥沙,寻常人哪怕只沾到一粒也会全身溃烂死得苦不堪言,而鬼蜓食人无数,腹中养下的毒沙不逊千斤身形数丈的怪物吐沙如龙,场面不可思议。七百道黑沙自天空汇聚,化作乌黑长河一道,向夏儿郎席卷而去;

 吐尽毒砂,鬼面蜻蜓周身yin风弥漫,再眨眼yin风崩散,巨蜓消失,只见一枚枚周身篆刻法撰、三十丈开外的鬼头八棱乌金杵披风飞起,不多不少整整七百枚,漾罡风狠狠砸向夏儿郎。蜻蜓并非活物,皆为法器变化,平时都以头顶军旗镇,旗在时它们只是普通座驾,当旗子撤去、先毒沙再化本形、飞去杀敌;

 座驾归真,七百yin蜓卫个个落足地面,阵势不变、又将手中令旗向前掷去。令旗手,第一震尽数化作幽蓝se三尺长针,第二震向前she、she途中第三震悄然隐没空气,匿去行迹,再难捕捉

 剑蛇结阵第一杀,毒沙天河席卷第二杀,鬼头巨杵轰砸第三杀,长针匿踪第四杀,四杀接踵封天绝地,yin蜓卫的骁勇之名绝非幸至!莫说对面只是七百夏儿郎,便是千军万马外加十座大山也会被扫灭一空!

 务求一击必杀,为望荆王、为yin蜓卫扬威,入战七百杀猕jing兵甫一出手便出全力。

 剑蛇之阵当先,上恶人磨,就在那第一柄剑堪堪刺到面门时,冲在最前的夏儿郎首领嘶声怪叫,将手中高擎的大旗猛力向土中一

 ‘夏儿郎’烈火旗巨震,陡然间一声沉闷咆哮传撤四方,充其量丈许见方的红旗帜内,一团幽幽淡绿的煞气暴散开来,内中赫赫然一头巨龙摇头摆尾。

 龙狰狞!

 不过它的身体‘古怪’,半透明的,如薄薄烟霞,即便平凡人也能轻松看穿它的身体,看到‘身体’另一边的景se。怪龙尾、爪、鳞、须、角一应俱全,但其眼窝中空空,有眼无珠,仅在那对深暗窟窿内,藏着针尖大小的一点玄光。

 不是真龙,仅仅一道气息而已,但这点气息已然足够了

 恶人磨的旗帜还是原先那盏旗子,只是被苏景改炼了三个字。

 还在中土的时候,苏景曾对同伴讲过:烈火旗内暗藏风雷池,杀骄天尊得来的‘幽龙煞’就在风雷池内,阿骨王袍身上那几条鬼蟒平时栖身池内、敛炼化恶龙煞气。

 此刻旗子里放出来的,便是那道龙煞。

 yin蜓卫中十三大修从幡中放出来的剑是活的,它们是剑也是蛇,虽灵异,可说到底也还是甚至混沌的蛇子罢了。

 龙为蛇祖,三千世界中,没有一条蛇不怕龙。

 或许幡中蛇的力量比着普通妖jing要更凶猛,但灵智未开、只能算异种凶兽。没有灵智也就无法克制本能,所有行动皆以本能而发的兽。

 龙煞气意绽放!

 四千剑蛇轰然大,瞬间里大阵崩溃,任凭大修如何做法持咒毒蛇都再不听指挥,或是身体瑟瑟发抖摔落地面盘成一团再不敢稍动;或是掉头就跑,有些钻回到幡内去、有些则慌不择路一头上紧随其后的黑沙天河,吱吱怪叫着拼命挣扎。

 剑幡徒劳无功!‮实其‬怪不得那些军中大修,既然从军随伍,平ri修行法术、祭炼宝物都从战事着眼,他们可也不曾想到,有朝一riyin蜓卫会被派去杀龙,更想不到敌人会从军旗内放出一道真龙凶煞来。

 煞气骇人,但并不杀人,惊退蛇群后便告收敛,但大旗中仍有法术行转,红红旗帜风暴涨,在半空里铺就一片灿烂火海,火之海!

 鬼面蜻蜓也好、鬼头法杵也罢,底上不外三重元基:剧毒,yin冥、锐金。

 火辟百毒,黑沙上火海,刹那鬼哭狼嚎声音充斥擂坑,黑沙之河顿化袅袅青烟;

 火克yin冥,鬼面八棱杵冲入火海,顷刻失去了力道,浮浮沉沉里迅速融化掉了;

 火鉴真形,火克锐金,火海所致七百尖锐长针无所遁形,全被烧了出来,眼可见蜷曲消弭。

 火海汹涌,阵破法同时顺便把那十三盏剑幡也‮起一‬卷了,幡为金基、一样怕火,何况是最最纯烈霸道的火。军中大修急忙撤回宝物,奈何晚了片刻,剑幡多多少少受了损伤,没有几个甲子的滋补休想再用了。此外宝物与修家神魄相连,宝物受损主人也遭反噬,伤得不算重但也绝对不轻。

 ‘夏儿郎’大旗法术连破yin蜓卫四道杀阵,不过旗子的法力似是也将告罄,毁掉敌人的攻势后并未就此席卷去烧那些yin蜓卫火海不去攻杀,恶人磨脚步不停,嘶嗥大笑着、‘赴宴’而来。

 动法、破法,兔起鹘落,不过几个呼功夫,场面固然惊人,但七百yin蜓卫面上全无异se,军中主将一声叱喝,七百卒行元转气凝力在身,同时翻手、左手天雷轰右手紫弧锥,既是法器已为凶刃,可在贴身搏中绽放凶术。

 旋即、冲锋!

 yin蜓卫动,逆冲敌。

 夏儿郎?来便来谁怕谁!六耳杀猕本为善战之族,奉王命入擂者更是jing兵中的jing兵,七百对七百,他们浑不在乎!

 七百对七百?

 七百夏儿郎张牙舞爪冲杀近、yin蜓卫个个高举手中军刃、两军堪堪要剿杀于一处这刹那里,突然声大作笑语如雷,半空凝滞的火海中如红云,下‘雨’了。

 鬼雨。

 就那么毫无征兆的,从火海中跳下来一群鬼一大群、猛鬼!

 从穿着打扮到神态气度,甚至那眼中的狂喜之意、那口中的嘶哑呼,都和正冲阵来的七百夏儿郎一模一样的猛鬼,只是数量要多得多了,足足三倍有余

 白鸦城七百兵是称夏儿郎,没错。可糖人从未对王爷应承过他的‘夏儿郎’就‮有只‬这七百人。正相反,糖人有言在先:此乃夺旗之战,不求公平,大家要倾尽全力啊。

 明明好良言,望荆王不听,糖人都出言请yin蜓卫全军入擂了,可王驾说‘七百个足够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反观夏离山就很老实,不狂不傲言出必践,夏儿郎一军倾尽全力三千恶人磨,全军尽出,外加旗内风雷池中修炼的、阎罗神君亲自施法加持于阿骨王袍上的那群鬼蟒!

 这世界连太都没有,火是闻所未闻的东西,这世上大修哪怕臻入化境登临绝顶,也看不出火大旗中藏纳的玄虚;不知旗中藏了兵,又哪里想到苏景之前那番‘狂言妄语’‮是都‬再给此刻垫话:给以多打少、以三千欺负七百垫话——大家提前说好的嘛。

 轰一声,看台大!王爷就在南台端坐,此间无数看客哪个敢不义愤填膺,军旗中两千三百恶人磨显身一刻看台上骂声一片,有人顿足有人怒拍石座,早已喊哑了的嗓子再次撤开,口中来来回回也不外是‘糖人狡诈子孙万代不得好死’、‘夏离山罪当极刑’之类恨言。

 望荆王又何尝不是然大怒,扬手一掌将面前乌山铁木桌案拍个粉碎!‮在现‬再回想之前糖人那些话,王爷怎会不‮道知‬怎么回事,可当时又怎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见王爷动怒,雾中七位苦修、九位鬼胎yin姬齐齐踏上一步,擂台内负责‘看护’苏景的国师大弟子、天残地缺双叟也同时抬头向着王驾方向张望过来。擂外候命那五千多yin蜓卫自不必说,众兵飞身跃上鬼面蜻蜓所有人蓄势,只待望荆王一声令下便会突袭入场,救同袍、斩杂末。

 苏景也在抬头看,从神情到目光平静不变,甚至还在笑。

 望荆王在拍碎几案、目中凶光闪了几闪之后,竟咬牙忍了下来:上了驭人的恶当,丢人;自家jing兵吃亏,丢人,这是‮经已‬发生的事情了,无可更改。但大家已明言在先,此刻幡然毁诺再派兵入场更丢人,徒增笑。

 驭人王爷心中就只剩两字:憋闷。

 于苏景而言,望荆王毁诺不算意外,驭人真要翻脸糖人不怕大开杀戒,不过望荆王忍下这口气也是苏景意料中事,见对方未在派人下来,轿中夏离山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跟着放声传令:“夺旗之战,务尽全力,夏儿郎,与我杀!”

 回应苏景的是,凶魂恶鬼好一阵开怀大笑

 七百对七百,赤手空拳夏儿郎对左右双刃yin蜓卫,谁胜谁败?没答案的事情,除非真正打过一场才会见分晓。

 不过可以肯定的,当三千夏儿郎兵分两路,其中七百面冲来、另外两千余自半空砸进敌阵后破七百yin蜓卫易如反掌。

 也不比着之前白鸦兵诛灭四道雪原兵时间更长,上下夹击!

 六耳军中那十余大修有伤在前、不防在后,尽数葬身于鬼蟒口中,不过鬼蟒来去匆匆,杀了那些关键人物就返回烈火旗内去了。

 就在场的痛斥、嘘声里,三千恶人磨把七百yin蜓卫撕扯个粉粉碎碎,大旗收拢了火海后,于充斥鲜血味道的腥风中摇摆片刻,就此隐没、不见了。

 双叟与国师弟子对望了一眼,恶战结束,自家七百jing卒全被糖人给冤死了,‮己自‬还留在坑底做什么?就此拔身去,重回南面看台。

 恶人磨既已全军显身便不再回去了,汇聚到‮起一‬,勉强列了个横不平竖不直阵势,学着驭人礼,笑嘻嘻地对着自家主帅行了个‘抬头咄米’半礼。

 见恶鬼向糖人行礼,四面看台哄声大起,骂声与嘘声织‮起一‬,越发的响亮了。而在这天斥责声中,三千恶人磨站直身体、猛抬头,神情狰狞目光如血,高昂首尽开声,放声大唱:

 “我等至恶,宁死不行善!”

 “我等嗜杀,饮血如琼浆!”

 “即为天生恶,便做恶中恶!恶人自有恶人磨!”

 “夏离山,恶人磨;夏儿郎,恶人磨!”

 “管你是非对错,管他天理如何,我等所过之处只问两句:恶人何在?可又我恶!”

 千鬼哭丧的悚然调子,万鬼赴宴的快活吼声,短短一首杀生调唱过,三千恶人磨齐齐长嗥,反反复复最后八字,当年苏景于幽冥立此军时的八字训言:

 恶人何在?可有我恶!

 恶人何在?可有我恶!

 吼声震云霄,中土来的恶人磨在此,斥问此间——恶人何在,可有我恶!

 凶气滚杀威弥漫,顷刻击碎看台喧哗!时至此刻,巨坑中所有人都恍惚明白:若谁再聒噪半字,坑底的恶鬼真敢就此冲杀上来,管是谁,碎他尸、万段。

 恶人磨凶相毕,这还了得,只听得擂外一阵阵法令回,团团乌云自四面八方滚滚来,云头大旗飘摇,内中大军陈列。不止夏境的古、丁、刽军,乌云兵驾至少有四成为青衣杀猕,是王爷自chun疆皇域内带来的jing兵,虽比不得yin蜓卫jing锐但数量远胜。

 见驭人亮兵,‘夏儿郎’非但不存惧意,反倒是轰隆一声笑起来,‘快活’二字从心底写到了脸上了。

 苏景摆了摆手,着身边‘夏儿郎’安静下来,稳稳开口:“糖人侥幸,赢下一战,刚刚王爷金口答应过我:此战夺旗。”

 杀光七百yin蜓卫不算完事的。

 望荆王面沉如水,回头传令:“毁旗!”

 ‘yin蜓卫’从何而来?想当年,古时候,这彪军马追随驭人先祖征战此间,横扫八方屡克强敌,不知杀了多少敌人不知阵亡多少军卒,生里死里才打出了这一卫的威名,这杆军旗干脆就是血海尸山垫起来的,自驭人皇统一诸族独霸世界时就存在的真正jing兵。

 此刻只因望荆王一时不慎,便永远毁旗灭号,从今往后世上就再没了‘yin蜓卫’这三个字驭人的奇大辱。

 夏离山客气得很,见驭人卒咬牙自毁旗号,不忘道谢:“多谢王爷。”

 ‮完说‬,稍顿,他又想起了什么,继续道:“我记得,驭人桀骜不到最后一卒身死,军旗不倒不灭。”高人得志,免不了多说上两句的——

 六千字章节,今天更新二合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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