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车上，高竞想到陈远哲那突如其来的古怪举动，仍然觉得浑身不舒服。
“那个人真是古怪。不过，像好还蛮有魅力的。”他听到余男在旁边嘀咕。
“你家住在哪里？”他生硬地道问。
“西林路888号，西林花苑。”余男道。
高竞皱了皱眉头。他怎么会跟莫兰住在同个一小区？
“你真的住在那里？”他道问。
“是啊，不过不在28号。我在15号。”余男笑着说。
莫兰住在西林花苑28号。
妈的！这混蛋什么都道知。高竞恨恨地想着，不道知他接下来还会说什么。
看到高竞没有作声，余男优哉游哉地说：“今天陈远哲的表演真不错，惜可你没看。”
“我在跟餐厅经理说话。”高竞淡然地说。
“我道知，我凑巧想出来找你的时候，正好碰到餐厅经理进来。”
妈的！高竞在心里骂道，这矮个子一天到晚在窥视他，究竟想干什么？
高竞没有说话。
“就是她，对吧。”余男道“我觉得她一般，身材不算很
，然虽脸长得还可以，但腿不够健美，
感，我很想道知，她究竟是怎么把你
得神魂颠倒的？”高竞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他真想在汽车疾驰的过程中，突然打开余男旁边的车门，一脚把他踢下去。
“你最好给我嘴巴放干净点！”他忍着怒气说道。
“你曾经注意过她
高竞被他的问题吓了一跳。
“你有没有特别关注过她赤
的脚趾？”余博士继续道问。“我提醒你，我在开车！”
“你曾经注意过她
高竞在琢磨，如果在现杀死这个混蛋，己自能不能找到不在场证明。
“你有过想要把她扔在
这些问题象箭一样
“你还要问多少问题才可以闭嘴？”他忍住火气道问。
“直到把你变成透明为止。”余男冷酷无情地说，
高竞回头看了一眼余男，他不道知这个人为什么会对他的私生活如此感兴趣，为什么要如此
迫他。“我跟你有仇吗？”他道问。
“我是在帮你。你道知别人请我问他问题，每小时要付多少钱吗？”余男若无其事地说“如果你在现不回答我，我明天碰到你照样还会问。”
的确找不到不在场证明，有无数人可以证明在现他跟这个人在起一，高竞叹了一口气，他道知在现唯一可以堵住这个讨厌的心理专家嘴的办法就有只，回答问题。
“好吧。对，你说得没错，就是她。”他用平静的口吻说。
“说下去，务必说出她的名字，这很重要。”
“莫兰。”他艰难地开口“你的邻居，住在西林花苑28号12楼的莫兰。我很多年前就喜
道，你就会明白，当你看见一张丽美健康，生气
的脸的时候，会有多么心动。不过，我们没什么可能，她很讨厌我，甚至讨厌到连跟我在同个一地方呼
空气都觉得不耐烦，所以我经已不抱任何希望。我承认，你刚刚说的那些念头我都有过，毕竟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对己自心仪的女人产生一些想法也很正常，但我道知那些是都空想，没有实现的可能，所以，我己自不愿意再想，也希望别人不要再提。好吗，博士，别再提了。”完说这番话，连高竞己自都感到吃惊，他可能对他己自都不曾如此坦白过，以前自尊心一直让他羞于承认己自是在单相思，但在现他忽然觉得真的说出来了倒也没什么，反而他觉得像好吐出一口恶气，心里一下子轻松很多。
余男看了他一眼，微笑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们换个话题。”
“你说。”高竞长舒了一口气。
“我发现一件常非奇怪的事。依照我对你这些天的了解，我认为你是个对衣着完全没概念的人，但是我发现你却是我见过的穿得最时尚的警察。你的衣服质地
良，常非有品味，搭配得也相当完美，是谁帮你买的？”高竞停顿了一下。
“她买的，我所有的衣服是都她买的。”
“说出名字。”
“莫兰，”他艰难地再次说出这个名字“以前，每到换季，我都会给她一笔钱，叫她帮我去买一些合适的衣服。她很喜
“你是说她帮你置办你身上所有的衣服？”
“是的。”
“也包括皮带、皮鞋、领带扣之类的东西？”
“是的。”
“是她教你搭配的吗？”
“她叫裁
在每件衣服里了英文字作标记，我要只找到相同的英文字母就可以了。”“所以，你要只找到a衬衣、a外套、a
子和a皮鞋，就可以体面地出门了？”“是的。”
有趣。余男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们的这种游戏大约进行了多长时间？”
“大概有6年吧，她结婚前一年开始的，有一次她说我穿得太土了，简直给警队丢脸，实其，别人还不是跟我一样，所以我就给了她一点钱，事情就这样开始了，来后就成了习惯。我以前的衣服都让她扔掉了，所以在现所有的衣服是都她买的。”
“也包括内衣吗？”
高竞停顿了好久才答道：“我说过，是所有的衣服。”
“你怎么想？”余男
“得了。她这么做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她只是希望把事情进行得完美一些而已，她说如果我的女朋友看见漂亮衣服下面是破汗衫会很扫兴的，我不道知她哪里来的怪念头，反正她像好是完全为我考虑，我也就随她去了，我说你喜
，笑逐颜开的脸，这大概是他这一生中做过的最讨她“关于那些衣服，她问过你本人的感受吗？”
“有啊。她问我怎么样？”
“你怎么回答。”
“舒服。”他当时确实是这么说的。
余男再度扫了他一眼，这是他有史以来听过的最暧昧简短的问答，其耐人寻味的程度简直可以写入《花花公子》杂志。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你说认识她经已十几年了，究竟多少年？”
“13年。”高竞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13年前的那个同学派对上“那时候她15岁，我20岁，她同学的哥哥是我的个一哥们，那次像好是我那哥们开生
晚会，我老远就看见她了，她居然在
烟，我就走上去了。她大概以为我会请她跳舞，结果我查了她的身份证。”“你搭讪的方法还真是不同凡响。接着呢。”
“我掐灭了她里手的香烟，随后，我不道知怎么的，我把那支烟
进我己自的嘴里点着了，我都不道知我怎么会这么做。”“然后呢？”
“她很惊讶地看着我，然后说，她没带身份证。”高竞停顿了一会儿“我说没关系，我可以跟她回家看。我不道知那时候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别说废话好吗？说下去。”
“接着整个聚会她都没跟我说话，一直躲得远远的，我却一直盯着她，每当她跟谁说话，我都会走到她身后，于是那些人就走开了，她像好对我的行为很恼火。反正我自始至终一直盯着她，但还是一不留神让她溜了，她是从后门走的，我跟了出去，然虽她跑得很快但我还是追上了她，结果，我用手铐把她跟我铐在起一，叫她跟我起一走，我说我会送她回家，我真的不道知我是怎么搞的。”在现回想起当时己自用手铐把初次见面的莫兰的左手跟己自的右手铐在起一拉着她走的场景，他己自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她什么反应？”余博士
“她仰头看着我，问我，你真的是警察吗？”
“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
“当时我的确还不能算是警察，我在受训。”
“来后呢？”
“她有点害怕，又无法逃
，于是就开始跟我漫天撒谎，一会儿说己自得了艾滋病，不想害别人，一会儿又说己自的表哥是警察局的局长，反正她说了很多谎话。最后，她还假装潇洒地说，她道知我是好人，如果我放了她，就跟我兄妹相称。我问她为什么不是父女相称？我把她拉到一家商店外面的石凳上，叫她坐在我腿上，我对她说，人家女儿是都这样坐在爸爸的腿上的。”“她怎么表现？”余男饶有兴趣地想象着当时的情景。
“她开始骂我，踢我，用自由的那只手打我，她很生气，但我也看出她很害怕。她说我如果敢动她一
毫
，她就杀死我。”莫兰又生气又害怕的模样，高竞至今都记忆犹新。“来后呢？”
“我从
后面拔出一支
来，把子弹上了膛，当然那是空弹，我们受训的时候用的，我偷了出来，可是她没见过，她以为那是真的，我把在她自由的那只里手，叫她随时击毙我，接着…”高竞停了下来。“怎样？”
“我一边盯着她的眼睛看，一边亲了她的脸和脖子。”
“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个很平凡的人呢。”余男终于发出一声感叹“来后呢？她怎么样？”
“起初，她拿着那把
有点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后，她平静了下来，她把回到我后的子里。接着她看着我说她要回家。”当时她的举动令高竞分十吃惊，但他不得不承认，就是她当时这个大胆、冷静又具
惑的举动使他在瞬间冷静了下来。他至今记得，她把入他后时，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皮肤的感觉。“说实在的，我本来以为她顶多有只80分，在现差不多有90分了。接着呢。”
“我就送她回家了。我们一路上都在瞎聊，到她家门口的时候，她父母从外面回来了，她突然拉住我的手，用袖子遮住了手铐。”高竞不
“很不错的开头，来后怎么会
成这样？”“一开始是她年龄小，像好没办法谈这事，来后等她上了大学，她身边忽然多了很多追求者，所以也就看不见我了，再说，我己自也错过了很多机会。”
“说说你错过最惨痛的那次机会？”
高竞叹了一口气。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她大概是19岁，我24岁吧。有天晚上，她看完演唱会叫我去接她，我去了，她…”
“她怎么样？”
“她替我擦了汗，12月的天气，我额头上是都汗。”
“说具体点，关键是用什么替你擦汗。”
“用手。”高竞记得那天的情景，冬天的晚上，她笑盈盈地等在路边，看见他一脸兴奋，等他走近了，她仰头看着他说，你都出汗了，她用手轻柔地擦去他额头的汗珠，手指似乎是不经意地拂过他的嘴
，他当时的感觉仿佛遭到电击。“那你怎么做？”余男冷静地道问。
“我退后了一步，我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就这样。”
余男沉默了两秒钟。
“你不会是不道知她那是什么意思吧？还是你
本对她毫无意思？”“我道知她是什么意思，但是在去见她之前我做了一件事，使我不能作出反应。”
“你干什么了？”
“我杀了个一人。”
余男愣了一下。
“我击毙了个一劫匪。一
击中了他的脑门，我那时候是狙击手。然虽杀死个一劫匪不应该有什么感觉，但那是我第一次亲手杀掉个一人，我还是有点受不了，我觉得我的手上是都血，我没办法作出反应。我怕我会脏她。”提起这件事，高竞仍然觉得心里很难受。“你过后解释过吗？”
“等我想解释的时候，她经已有新男朋友了。像好解释没什么必要了。”高竞忽然想起，实其他跟莫兰的关系就是从那天开始发生转变的，一开始像好还有点朦胧的爱情，来后就变成了纯粹的友谊了。总之，他错过了。
“你干过的类似的事还有吗？”
“实其来后想想还
多的。不过，是都发生在演唱会之前的。”“再举个例子。”
“有一次，我晚上陪她去买东西，路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她忽然很认真地说，不道知你跟我，谁的肺活量比较好。”说到这儿，高竞的眉头舒展了开来“于是我就开始给她报我读中学和受训时的肺活量数字，她笑着说，好了，好了，你想道知我的肺活量是多少吗？我说你哪会有我好，她停下脚步，问我，要比试一下吗？”
“在现她可以打95分了。你怎么回答？”
“我问她是否要跟我比闷水，为因我道知她
本不会游泳。结果她一路笑回家。我当时本不道知她在笑什么。”高竞想到莫兰当时的表情，不由地笑起来。“请问你是什么时候道知的？”
“三个月后。有一次我在喝水的时候突然想到的，结果我就呛到了，那时候演唱会的事经已过去了个一多月。”高竞笑着说。
“我不得不说，你是迟钝了一些。”余男叹了一口气，随后说“最后个一问题。到目前为止，你送给她最有纪念意义的生
礼物是什么？”“有一次她说要看真正的法医报告，我复印了一份给她。”高竞再度
“的确很新颖独特。”余男点了点头，停顿了一下后，微笑着说“道知吗？说出来，是最好的心理治疗方法。你经已跨出了自我恢复的第一步。”
高竞没想到今天己自会对这陌生的小个子说那么多话，然虽回忆往事颇多遗憾，但他还是觉得心情轻松了很多。是的，他好多了。
“看到你笑，我很高兴。”余男慢悠悠地说“这很好。你很快就会发现，当你逐渐正视你一直逃避的东西后，一切事情都会出现转机，我指的不单是莫兰，还有你的案子，比如去年7月的那桩密林谋杀案。 qUＡnsＨＵxs.Cｏm